9月17日,用户“老沉”在自己的新浪微博上留下一句:“明天注定将是漫长的一天。拜托各位多关照!”我想,这位新浪网总编辑指的是在9.18这个日子里可能爆发的反日,他拜托微博用户们不要四处转发相关消息图片,以免给微博这个新兴工具带来太管压力,以及删帖所带来的工作压力。
9月18日,在我的微博首页上,确实没怎么看到“”的声音,或许是官员们事先做了有效的防范劝阻,也或许是管制渠道的力量的确。也还有一种可能,一种在此番冲突甫起之时就开始流传的声音:家都保不了,还保个什么钓!
因为,这种让爱国青年们丧气、却又难以辩驳的声音,仿佛天意一般,就在9.18当天找到了心痛的。在这一天的微博上,“老沉”和他的手下需要围堵的是钟如九,一个江西宜黄强拆致案的家属名字。在南昌街头被宜黄来人架上大巴后,这位22岁女孩趴在车窗玻璃上哭喊----这幅图片像电脑病毒一样,被富有同情心的人们疯狂转发----他们甚至需要为图片起个伪装的名字,或者改变图片文件大小,以求不被网络审查者发现。
比起被人占领后的热血沸腾,这种生命被人、被人、希望被人撕碎后的情绪,在面前变得越不可遏,虽然面知面临着被迅即删帖的可能性,但感同的微博用户们仍然不知疲倦地接力直播事件进展,官员。对接收网络审查指令的“老沉”来说,原来,这才是“漫长的一天”的线日,凤凰周刊记者邓飞曾一直播钟如九所的“机场厕所攻防战”。当时,欲赴京反映情况的钟家姐妹在南昌昌北机场遭到宜黄县委邱建国率官员40余人围截,几次被抓住又逃脱,最后只得躲进女厕所,并用手机向求救,被困近40分钟后直到记者到来才敢开门----众人转发邓飞消息之际,有人当即对此作出评价:“这将是一次划时代的微博直播”。
“划时代”其实也划出了渠道的两个时代。就在新浪微博用户们昼夜不息声讨邱建国的时刻,若是想在同属“老沉”旗下的新闻首页里找到宜黄案的字眼,却得大费功夫,更不用说管制更加严厉的纸媒。除了财新、南都等极少数,多数编辑只能隐晦地通过类似拆迁条例之类的消息迂回于宜黄案周围。这种现象直到9月18日由央视口播抚州市委通告为止,腾讯终于可以像是报复性消费一般,把宜黄县委县长双双被立案调查的消息直接顶上首页头条。
但足以令人费解的是,尽管已经有了抚州市委的,宜黄案似乎仍然是个极度的线日的公开表现上便可察觉----网站上的标题一退再退,版面上的评论更是少之又少。最终的景象又是,受众们回到微博上,变着法子交换着他们对宜黄、抚州,以至江西的冷嘲怒骂。
如果说在宜黄(又或称误伤自己)案发之初,双方事实陈述不同,管制(引导)还有些许道理的话,那么,在颟顸的县长们作出“机场厕所攻防战”、“巴士”那等蠢事之后,我实在不太能理解宣传官员们的思维:他们究竟是出于何种考虑,要站在的,要为这样一群恶吏建造防火墙? 要知道,能够让包括门户在内的绝大多数三缄其口,绝不可能是抚州市委、江西省委之权限。
事实上,这样落后于形势的新闻管制,或许只能将更多的信息推向微博这样的自渠道。对于微博这样一种工具,互联网人士和学者们早已反复阐述了它的“恐怖”之处,对审查者来说,“把关”将变得如此困难,在汹涌而无孔不入的信息流面前,如同螳臂挡车。像“老沉”这样的网站决策者,虽然必须为计执行宣传命令,在编辑渠道里掩耳盗铃,却也愿意回到自家微博里,为钟家妹子重获叫上一声好。更不用说那些受到更严厉管制的传统记者编辑们,他们会更快地向推向微博,将那里作为他们全新的阵地。
从这个意义上说,今日微博绝不微薄。封新城说,9.18是新浪微博成立以来最有价值的一天。诚哉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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